时间: 2024-05-12 01:11:46 | 作者: 工会活动
作为美国陆军在印太战区部署的两支最前沿步兵旅战斗队(IBCT)之一,第25步兵师(ID)下辖的第2步兵旅战斗队(“勇士”旅)在2022年8月至2023年5月期间开展了一系列指挥控制(C2)实验。第2步兵旅战斗队在这些实验期间应用并验证了与分布式指挥控制相关的4项概念。
为了对分布式指挥控制相关的概念做验证,美国陆军第25步兵师下辖的第2步兵旅战斗队在2022年8月~2023年5月开展了一系列指挥控制实验。首次训练活动是2022年8月在瓦胡岛举行的内部野战训练演习(FTX),即Nakoa Fleek行动,也是该旅部署至联合太平洋多国战备中心(JPMRC)开展23-01轮训之前的验证演习。第二次训练是2022年10月下旬至11月在瓦胡岛和夏威夷岛开展的联合太平洋多国战备中心23-01轮训。第三和第四次训练是2023年3月至5月举行的Salaknib和Balikatan行动,是两场以菲律宾为基地的合作训练演习,也是美国陆军太平洋司令部(USARPAC)对印太战区战役的主要贡献——“路径行动”的一部分。
第2旅战斗队开展的系列实验重点聚焦分布式指挥控制,训练或强化了以下四个概念:
概念#1:指挥控制的生存需要在光学、热学、电子和声学领域进行掩蔽。关键思想——掩蔽是“全域伪装”,并且是每个人的责任。
概念#2:注重能力运用而不是能力部署。关键思想——如果要减少后勤保障并保持活跃性,必须改变默认设置,并根据任务需要决定谁部署,而不是谁在团队中。
概念#3:扩展“后方区域”概念,包括受保护的节点和驻地总部。关键思想——“后方区域”可能离战斗太近了。
概念#4:“视图”的持续校准是保持分布式指挥控制统一目标的关键。关键思想:保持战斗节奏,并制定纪律严明但充分的利用通信资源的主要、备用、应急和紧急(PACE)计划,是保持目标统一的关键。
在Nakoa Fleek行动之前,正常的情况下第2步兵旅战斗队的每一个人都会作为野战训练演习的一部分“部署”到训练场。然而,就在开始演习之前,当第2步兵旅战斗队还处于中间阶段基地(ISB)时,发生了两个事件:一是战术作战中心(TOC)和战术行动中心(TAC)“开放日”,在这个活动中每个营/班组的主要领导都能清楚看到彼此指挥控制节点的物理形态和功能;二是由退役的约翰•安塔尔上校通过微软Teams平台在线讲授的领导人专业发展(LPD)课程。
TOC开放日的目的是让战术分队的领导们能够在野战训练演习开始之前看到彼此的指挥控制节点是如何配置和计划使用的,并鼓励这些领导者在接下的Nakoa Fleek演习中直接利用其它分队的成功经验。开放日达到了预期的效果,因为有不止一个营/班组的TOC/TAC修改了指挥控制节点配置方案。
图1 2022年8月,前美国陆军上校约翰•安塔尔向第2步兵旅战斗队的指挥官进行在线授课
接下来,在开放日结束的几个小时后,前美国陆军上校安塔尔就以“第二次纳-卡战争的经验教训”、“一定要遵守的21条指挥所规则”和“颠覆作战的几大要素”为主题,通过微软Teams在线旅战斗队连及以上所有指挥团队讲授了领导专业发展课程。安塔尔上校的课程从根本上改变了Nakoa Fleek的一个关键训练目标,并由此而产生了随后几个月的一系列指挥控制实验。现在,第2旅战斗队演习的目标是应用从安塔尔的授课中获得的新知识,这对应着第一个概念。
第二次纳-卡战争强调了掩蔽视觉、热信号、电子信号和声音的重要性。仅仅在TOC或TAC上盖上一块迷彩油布已不是躲避敌方侦察兵或空中平台的有效方案。在现代战场上,每个士兵都在“全域伪装”的应用中发挥作用——这是一个在俄乌冲突中不断深化的经验教训。《华盛顿审查员》近期发表了一篇关于俄军电子掩蔽失败案例的文章,其中提到,乌军截获了一名俄罗斯将军的电话,锁定了他的位置,并成功对这位将军及其参谋实施斩首。
分布式指挥控制可能是掩盖指挥控制节点存在和意图的最基本方式,特别是对于在印太战区丛林和沿海区域中执行作战行动的营/中队和更高梯次而言。在Nakoa Fleek演习期间,第2旅战斗队部署到训练场并建立了理论上的“主要”指挥所(CP)或TOC,并可选择以TAC的形式派遣较小的冗余指挥控制节点。与大多数旅战斗队一样,在这种配置下,第2步兵旅战斗队的执行官(XO)和参谋从TOC实施对作战职能和规划过程的“控制”,而旅指挥官则在必要时从TAC提供“指挥”。为了保持冗余,承担战斗行动的控制,并在需要时进行替换,无论指挥官在战场上的位置如何,TOC和TAC都通过相匹配的数字和模拟通用作战图(COP)保持运行。
为了最大限度地掩盖和分解TOC,在首个Nakoa Fleek指挥控制实验中,第2步兵旅战斗队将主要指挥所分解为以下五个节点(总共44辆车、132名人员,不包括安全分队):
(1)行政和后勤分队(ALOC):S1、S4、S6、医疗行动,5辆车、20名人;
(2)当前作战行动(CUOPS):杀伤链必要人员,如S2、火力、旅战斗队航空分队和法律,5辆车、30人;
节点1~4每个都被安置在中型可部署快速组装方舱(DRASH)帐篷下,彼此之间相距约300英尺,这是以太网电缆支持的最大距离,目标是最大限度地降低敌方炮兵的效能。此外,第2旅战斗队S6主管投入时间和精力来连通以太网电缆,而不是主要是依靠视距外(LOS)无线电通信,以减少假想敌(OPFPR)能快速捕捉并实施致命打击的不必要的电磁辐射。地理上分散部署的各节点还实施了发射控制(EMCON)标准操作程序(SOP),根据任务需求和每个作战阶段评估的威胁等级进一步动态减少电磁辐射信号。发射控制标准操作程序强调了许多基本的发射操控方法,例如在较低的功率水平下操作无线电设备,尽可能使用定向天线而不是全向天线,在不使用时关闭无线电设备,以及将无线电的使用限制在任务必要的通信中。在此基础上,指挥官还制定了禁止在战场上任何地方使用很多类型个人电子设备的政策。对于TAC分队配置,第2旅战斗队采用的是商用现货(COTS)弹出式野餐帐篷,而非DRASH。在这种配置模式下,弹出式野餐帐篷位于五辆高机动性多用途轮式车辆(HMMWV,即“悍马”)的中心,所有设施都隐藏在伪装网下。TAC由17名人员组成,包括第2 步兵旅战斗队指挥官、S2主管、S3 主管、旅战斗队火力支援官和高级野战火炮战术数据系统(AFATDS)操作员。在Nakoa Fleek演习期间,第2步兵旅战斗队尽最大努力通过五个节点实施分布式作战。
在Nakoa Fleek演习结束后,第2旅战斗队在部署到联合太平洋多国战备中心开展轮训前的2个月里,主要致力于进一步减少部署痕迹。尽管5个指挥控制节点可能是分散部署的,但仍然感觉有太多的车辆要维护(共44辆车),有太多的人需要供给(共132人)。经过反思,第2旅战斗队意识到,用来确定谁被部署到Nakoa Fleek行动的决定因素过于简单:部署所有可部署的第2步兵旅战斗队的参谋。这种理念在陆军各层级的参谋人员中很常见,但经过分析会发现这种理念缺乏严谨性,因为它错误地暗示:每位参谋都是“任务必需的”,因此必须部署。而若这些参谋必须部署,那么他们就必须得到食物、住房和保护。现代的大规模作战行动(LSCO)需要对这种默认的理念进行升级,在未来战场上,掩蔽、分散和敏捷性才是王道。
美国陆军为何需要以这样的形式实施指挥控制呢?因为20多年来,美国在伊拉克和阿富汗的TOC和联合作战中心(JOC)从未离开其所处的前沿作战基地(FOB)的边界。全球反恐战争(GWOT)的经验教训表明,TAC可以在边界外的近距离战斗中茁壮成长,但TOC/JOC以这种方式作战的想法是可笑的。那么,为何需要把TOC放到战斗训练中心(CTC)的训练场中,并希望得到不同的结果呢?由于TOC是战场上最大的实体,因此它可能会被发现并被摧毁。因此,第2旅战斗队在部署到联合太平洋多国战备中心进行轮训前做出了一个关键的决定:“能力的运用而非能力的部署”将成为人员和资源部署的决定性因素。通过从需要支持的战斗梯队向后规划,第2步兵旅战斗队将确定在联合太平洋多国战备中心实际存在哪些指挥控制节点。
美国陆军《野战手册(FM)3-94:集团军、军和师》概述了指挥官使用纵深、近距离、后方和支援区域组织战区的作战框架。然而,《FM 3-94》中没有利用驻地总部或其他非战区的受保护区域组织行动的概念。尽管现代技术使其完全有可能实现,但美国陆军的条令中并没有考虑到以这种方式使用指挥控制节点。因此,在应用概念#2之后,第2步兵旅战斗队在第二阶段实验中扩大了“后方区域”,并将其五个主要指挥控制节点中的三个设置在旅战斗队总部的受保护区域内。
在获得第25步兵师指挥官的批准后,第2步兵旅战斗队仅将一支当前作战行动(CUOPS)分队和前方TAC部署到联合太平洋多国战备中心进行轮训,约70人、1个DRASH帐篷、约15辆车。行政和后勤分队(ALOC)、计划分队和旅情报支援分队(BISE)等其它指挥节点的人员则驻留在同一个受保护区域内,从而在不降低作战能力的情况下将后勤保障需求削减了一半。第2步兵旅战斗队的执行官位于敌方远程火力范围之外,通过光纤通信骨网指挥所有部队的作战节奏,并领导受保护区域内的各分队完成军事决策流程(MDMP)、目标选取、人员跟踪、后勤规划、频谱支持、网络防御和情报分析等职能。由于部署在受保护区域内的各分队远离危险,并能够开展训练有素的轮班工作,因此能为涵盖2个岛屿(瓦胡和夏威夷岛)、近3700名士兵、多节点运输(地面、空中和海上)、3个印太战区伙伴国和8个营级分队的作战管理提供帮助。
图2 第2步兵旅战斗队第21步兵团第1营的士兵在演习期间设置一体化战术网设备
与此同时,前方当前作战行动(CUOPS)分队通过将42名士兵留驻在后方受保护区域而获得了自由和敏捷性,改进了光学和听觉掩蔽能力,并减少了运输和I/III级再补给的后勤负担。当前作战行动(CUOPS)分队由杀伤链关键人员组成,由于航空分队的方舱和反火力仍然依赖于视距通信等技术限制,杀伤链关键人员一定向前沿部署。负责指挥当前作战行动(CUOPS)分队的是野战炮兵营指挥官,在大规模作战行动中该指挥官主要负责火力支援协调。出于分布式作战思想,TAC在地理上总是与CUOPS分开部署。在联合太平洋多国战备中心训练期间,TAC保持了与Nakoa Fleek行动相同的总体配置,但移除了关键领导车辆(KLV)入网点(POP),将原先安装在声音响亮且较大型的防地雷反伏击(MRAP)全地形车上的上层战术互联网替换为一种可移动战术指挥通信(T2C2)地面天线发射和接收(GATR)球,显著改善了TAC暴露的可能性。
最后的指挥控制实验与共享信息的内容或质量有关,涉及联合太平洋多国战备中心23-01轮训的后半部分以及在菲律宾Salaknib和Balikatan开展的行动。第2旅步兵旅战斗队发现,通过保持战斗节奏,结合可靠而稳健的主要、备用、应急和紧急(PACE)通信能力,即可以每天数十次的频次调整作战“视图”,以确保任务指挥原则始终嵌套在明确的统一目标中。第2旅步兵旅战斗队主要是通过鲁棒的保密IP路由(SIPR)网来实现这一目标。SIPR网由低地球轨道(LEO)卫星提供支持,这些卫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完成7×24小时的保密语音电话会议(SVTC)和基于IP安全语音(SVOIP)的SIPR桥接。SVTC和SVOIP不仅仅可以为深夜MDMP简报和指挥官更新简报(CUB)提供帮助,而且还能够为重大行动发生时的即时2分钟/7分钟演习提供支持。可靠的语音通信还使指挥官能够让TAC推进至更接近敌人和前线的位置,而无需频繁前往当前作战行动(CUOPS)分队。
当实验在2023年春季扩展到菲律宾时,第2旅战斗队发现了自己更加依赖于技术来保持与后方各分队的联系。如果说领导力是分布式指挥控制的关键,那么通信无疑是基础。“能力集21”(CS21)和一体化战术网(ITN)通过T2C2和可扩展类统一终端(SCOUT)等更小型的超视距(BLOS)互联网能力,使第2步兵旅战斗队总部和前沿部署的各营指挥所之间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完成跨越印太区域的远距离通信。这些卫星终端需要的功率更低,更容易隐藏和使用,能够为第2步兵旅战斗队IBCT提供高带宽馈送,如实时传递无人机系统(UAS)拍摄的视频。当SVTC或微软Teams平台不可用时,第2旅战斗队利用部署至排级的移动用户目标系统(MUOS)战术卫星无线电保持指挥官更新简报(CUB)。此外,Windows战术攻击套件(WINTAK)为所有人提供了实时的位置信息和直观的聊天功能。总之,上述系统实现了具备“自我修复”能力的主要、备用、应急和紧急(PACE)通信能力,为第2步兵旅战斗队提供了在联合太平洋多国战备中心或“路径行动”的任何关键部分从未中断的通信能力,包括在海军舰艇上进行指挥控制时。有必要注意一下的是,虽然使用了这些技术,但在联合太平洋多国战备中心训练期间,假想敌从未发现第2旅战斗队的TAC。
要使分布式指挥控制概念真正发挥作用,领导者必须接受陆军的任务指挥哲学,包括能力、相互信任、共同理解、指挥官意图、纪律严明的主动性、任务命令和风险承受。不以全部能力部署的想法无法被完全接受是能够理解的,但重要性不是用熟悉程度来衡量的。目前,美国陆军一些最宝贵和最先进的作战技术从未离开陆军设置的防护区域边界,因为目前还没有必要这样做。但在未来大规模作战行动期间分散部署的情况下,情况可能会有所不同。第2旅战斗队开展的一系列实验为美国陆军在未来大国竞争中行使分布式指挥控制能力提供了诸多有价值的信息。